在我的記憶中，每年有很多次我會和尋求退出牧師崗位的牧師們交談。他們想要離開的原因並不是道德失敗，對另一種職業的興趣，或是缺乏「呼召」。原因往往是模糊不清、難以描述的。當牧師談到侍奉的時候，他會說：「筋疲力盡……灰心喪氣……毫無意義……心煩意亂……孤獨。」不管他睡了多少覺，喝了多少咖啡，或如何努力激勵自己，油箱總是感覺空空如也。
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牧師的耗盡嗎？如果是這樣，我們如何辨別這些跡象呢？回答這個重要的問題是本文的目標。
牧師耗盡可以定義爲在某一時刻或時期內，牧師失去了完成工作所需的動力、盼望、精力、喜樂和專注，而這些缺失聚焦於事工本身。這些耗盡的表現並不是彼此孤立的，而是彼此關聯並重疊。有時，我們在服侍上可能會失去動力或希望。在另一天，我們可能會感到筋疲力盡和毫無喜樂。但當我們所有的動力都同時崩塌，並且持續消失時，我想我們就進入了一個牧師耗盡的時期。
此外，這些信號聚焦在服侍工作的本身。這使牧師的耗盡與其他試煉區分開來：比如失去孩子或配偶後的悲傷、嚴重的家庭困擾或抑鬱的經歷。一個牧師可能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失去動力、希望、精力、喜樂和專注。但有時，服侍本身會成爲觸發點。
動力關係到服侍背後的心意和渴望。保羅說:「原來基督的愛激勵我們」（林後 5:14）。他願意被鞭打、被囚禁，「我卻不以性命爲念，也不看爲寶貴，只要行完我的路程，成就我從主耶穌所領受的職事，證明神恩惠的福音」（徒 20:24）。神的應許激勵著他（林後 1:20），教會爲榮耀神而得的屬靈的健康激勵了他（林後 4:15），恩典的榮耀激勵著他，而動力對於牧師的生命力是必不可少的。
當我們失去了所有的動力，也許是因爲我們太久以來都依賴錯誤的事物來驅動自己，這時我們可能會處於耗盡的狀態。過去吹滿我們風帆的風已漸漸遠去，基督的愛成了一個空洞的概念。神的應許和建造教會變得遙遠。那些曾讓我們在清晨躍起的事，如今再也無法推動我們。
盼望與總體目標相關並指向服侍。上帝在迦密山行了大事以及巴力先知失敗之後，以利亞似乎期待會有一場大復興。結果恰恰相反，他遭受到了耶洗別的死亡威脅，所以以利亞逃到了曠野。當上帝遇見他時，以利亞說：「耶和華啊，罷了！求你取我的性命，因爲我不勝於我的列祖」（王上 19:4）。他爲上帝大發熱心，卻似乎毫無意義。他所有的犧牲和痛苦似乎也都沒有價值。於是他說，「我不如死了算了。」
當我們開始認真地問：「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卻無法找到答案時，我們可能正在跨越進入耗盡的邊界。曾經吸引我們前進的磁鐵已經失去了它的力量，隧道盡頭那奇妙的光芒消失了。我們不再「照著我所切慕、所盼望的」（腓1:20）去研讀、禱告和傳道，我們變得憤世嫉俗、冷嘲熱諷以及厭倦不已。
精力與服侍中的身體力量相關。保羅對帖撒羅尼迦人說:「弟兄們，你們記念我們的辛苦勞碌，晝夜作工，傳神的福音給你們，免得叫你們一人受累」（帖前 2:9）。雖然很累，保羅還是精力充沛。儘管耶穌整夜不眠，但他仍從某處得著力量來完成他的日常工作。
當疲憊成爲我們的常態時，無論我們多麼努力休息或睡覺都無濟於事，我們可能已經進入了牧師耗盡的狀態。你倒入油箱的燃料不是從底部漏掉了，就是在裡面變質腐壞，而不能點燃成爲真正的力量。聖靈似乎已經離開。持續缺乏精力的侍奉是最常見的耗盡跡象。
喜樂與事奉中的屬靈快樂相關。《希伯來書》對教會成員談到他們領袖的事工：「你們要使他們交的時候有快樂，不至憂愁，若憂愁就與你們無益了」（來 13:17 b）。這暗示著牧師應該在他的工作中獲得快樂。聖經告訴我們要仰望耶穌，「他因那擺在前面的喜樂，就輕看羞辱，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難」（來 12:2）。
當所有對服侍的喜悅都消逝了，當「用歡呼稱讚的聲音領他們到神的殿裡」已經成爲過去時，僅僅成爲一種模糊的記憶，那麼我們可能正在經歷牧師的耗盡。因此，也許我們會開始向世界尋找逃離的方法。當服侍的重擔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甚至開口向主求死時，主一定是要我們看見一些極其重要的東西（民 11:10-15）。
專注與在服侍中的思想投入相關。使徒保羅能夠忘記身後的事，「努力面前的」（腓 3:13），因爲他的眼睛注視著「神在基督耶穌裡從上面召我來得的獎賞」（腓3:14）。他不認爲他的生命是寶貴的，而認爲神的恩典是極其寶貴的，所以保羅專注於神所指定工作的細節（徒 20:22-24）。
當我們集中精力工作的時候感覺就像在爬山，我們似乎很難保持注意力超過五分鐘——除了我們討論過的其他跡象，這時我們可能正在經歷牧師的耗盡。你是否經常發現自己凝視著天空？你是否一遍又一遍地讀著同樣的詩句，卻不能領會其中的意思？你的動作是否變得機械化，你的思想是否混亂，你的人際關係是否陷入窘境？
明智地識別和定義牧師耗盡，是走出牧師耗盡的重要前提。雖然這篇文章並不專注於解決方案，但至少我必須說，答案在於上帝的恩典、耶穌基督的福音和聖靈的大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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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申佳可。原文標題與鏈接：Discerning the Signs of Pastoral Burnou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