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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我去奶奶家做客,她讓我們幫忙趕走一隻特別煩人的鼴鼠。家裡沒有獵槍,我只能發揮一下創意了。我找到了一塊2英寸寬8英寸長的傢伙,站在鼴鼠洞口,伺機而動。
幾分鐘後,我看到這隻鼴鼠溜出洞來,便全力一擊。
沒打著!我都能清楚的看到它的長相了。不一會兒,奶奶看到這隻鼴鼠曬起了太陽。
從哈瑞·艾默生·福斯迪克到華理克,宗教領袖們拿著他們自己那塊2英寸寬,8英寸長的傢伙站在基要主義者的頭上。若是這些基要主義者持有的是分離主義神學或本能反應的進入自我保護狀態,我們會毫不意外地發現,近幾十年來,他們大大缺席了福音派的各種對話。
但是最近我們看到瑞克·腓利在Reformation21網站博客上發表了這樣的言論:他對基要主義者的普遍評價比以往要高很多,他甚至學著欣賞他們,並樂於站在他們一邊兒。
約翰·派博也曾聲稱「爲著基要主義者感謝上帝」,他稱基要主義是教會的巨大恩賜,是教會的脊樑,避免在真理上妥協,讓教會在真理和原則上把持住,而不是偏左偏右。近期,派博大量提及他父親和鮑勃·瓊斯大學複雜的恩怨,以及在他晚年「不可思議的、全憑天意的、甜美無比的」和好並回家的故事。
所以,爲何冰山開始融化?爲何還有人會對此有興趣?如果基要主義是那些被邊緣化的,誓死不願意融入文化的新修道士,那麼爲什麼《今日基督教》的柯林·漢森寫一篇關於基要主義的危機的文章?文章中提到,年輕的基要主義者不斷地對於基要主義神學中的分離主義產生失望感。
首先,誰是那些基要主義者?他們從意識形態上繼承了1920年代的基要主義者們,他們大多數屬於美國北方的一些宗派。那些宗派正快速走向現代主義,基要主義者爲著聖經的無謬無誤據理力爭,高舉歷史性的基督福音。社會資源從傳講福音的教會轉向了現代主義的神學院,以及社會福音的「事工」之中,與之相對的,是基要主義者們,撤離了這個戰場,重建了教會和神學院。
在美國北方,這些基要主義者基本上就是福音派的同義詞,直到1950年代,新福音運動的興起。與此同時,葛培理的普世教會合一運動也開展起來。儘管在泛基督教宣教策略下,葛培理不是唯一一位與非福音派在事工上合作的人,因著他和他事工又寬又廣的性格和特質又把基要派推遠了。有一些人成爲了這個文化運動的繼承者,他們揭露並批判者葛培理的基督教普世合一運動,派博、漢森和腓利正在寫一些關於他們和他們的神學的文章。
1950年代之後的那一代基要主義者開始把他們的資源投入到福音工作中,但是這些事工不涉及文化參與並興起下一代的基要主義者。漢森指出了問題所在,這一代人對於基要主義的現狀並不完全滿意。
他們並不孤獨。一些基要主義的領袖們意識到這個趨勢的危險性。坐落於明尼蘇達州普利茅斯的中央浸信會神學院是基要主義者離開原來宗派後重建的一間神學院。1993年,該校的校長道格拉斯·麥克拉克倫寫了《尋回真正的基要派》(Reclaiming Authentic Fundamentalism),文中他爲分離主義者做出了辯護,但是也提醒他們,很容易落入純粹外在的道德主義之中。
針對這樣的基要分離主義者可能產生的變化,他寫道:「影響在於,經典律法主義(把外在的表現視爲屬靈的記號)的發展,會把人的關注點從內在轉爲外在,以至於毀了真實的屬靈。」
作爲一個有神學思辨能力的基要主義者,麥克拉克倫的書針對基要主義的發展發現是一個很重要的提前反省。這樣的反省非常得罕見,但是麥克拉克倫的書並非唯一的著作。中央神學院的下一任校長凱文·鮑德繼承了麥克拉克倫的思想,並在他的基礎上繼續發展。
鮑德在2005年掀起了這個討論的高潮,這個討論一直影響到今天我們關於基要主義的討論。2月2日,他在基要派的學術圈內發表了一篇「基要派,值得你挽救」的文章,一石激起千層浪。他挑戰基要主義者嚴肅地更新性地思考重建他們一成不變的理念,並且他宣稱,那些膚淺、沒深度的基要派,留著也沒啥用了。
隨後的六週,人們開展了一些其他的活動,把這些基於基要派的討論公之於眾。三月,傑森·揚茨開始了一個關於基要主義的博客和論壇叫「鐵磨鐵」(Sharper Iron),網站掛在《今日基督教》下面。「鐵磨鐵」發佈了一個針對全國幾百名被訪者基要派年輕人的調研結果:對於傳統基要派文化以及分離主義身份的態度正在改變。
就在那一週,菲爾·約翰遜,「賜你恩典」事工的執行主任,在恩典社區教會的牧者大會上做了一個演講,題目是:「就是這樣!基要主義的失敗」。揚茨授權把約翰遜的演講稿貼在網站上。儘管基要派早先也開博客,但是這個演講引發了年輕基要派的大討論,關於到底什麼是基要派,爲何持有基要派立場這些積累的問題被拿上了檯面。
大衛·多蘭,基要派牧師,同時也是底特律浸信會神學院院長,以懇求的態度回應了約翰遜,題目是:「停止葬禮,我們還沒死透!」。他倆深入討論開始不久後,在「鐵磨鐵」網站上發起了關於基要派意識形態長篇大論的討論,多蘭爲基要派分離主義者辯護,而鮑德也有許多的分享。
「鐵磨鐵」上線幾個月後,基要浸信會國際聯合會(FBFI)在南卡州的泰勒市開了他們的年會,推進了一系列的解決方案,1979年以來,他們每年如此。
其中一個解決方案是針對約翰·派博牧師的擔憂,區分了一下福音派和基要派。FBFI曾經採用了普遍福音派的重要決議。2005年FBFI的決議和派博牧師的決議事實上是爲了表達彼此之間的關注和欣賞。派博的文章少有地表達了他對基要派圈內的欣賞。
隨著基要派和約翰·派博彼此熟識度的增加,Reformation21的博客和今日基督教差不多成爲僅有的冰山。2002年,我會吃驚地看到在東南浸信會神學院的書店裡,有整整一堵牆的書,都是BJU出版社的,並且許多是課堂必讀。兩個來自早先極端分離主義、基要主義教會的牧師最近告訴我,他們讀了狄馬可牧師的書,並瞭解他的事工,受益匪淺。
到底發生了什麼?首先我認爲新媒體幫助雙方建立了彼此的熟悉度。互聯網幫助基要派和保守福音派建立了更多的彼此瞭解和欣賞。雙方都通過博客的方式傳遞自己的信息,傳統主義者對於這些信息常常繞道而行。就好像這兩位牧師對我說:「互聯網改變了一切。」
但是這次基要派-福音派的融合有更深的實際意義。泛福音派繼續著他們與其他宗教的融合。許多認信的福音派意識到這樣融合的問題,梅欽提出了這樣的警告,並且讓他們在1930-40年代更加親近基要派,而不是1950-60年代的新福音派。
不僅如此,鮑德和多蘭的基要主義神學體現了這樣一種成熟的張力:他們主動的批判並不與文化基要派(因爲傳統而成爲基要派的)合作,文化基要派進幾十年來佔據了大量基要分離主義的陣營。
認信的福音派和神學性的基要派能否互相認同、欣賞、共建一個共識的平台並合作,我們拭目以待。如果他們願意,阻礙將不會太小。但是這樣的嘗試對於那些還沒有忘記應該彼此聆聽的領袖們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這裡有意思的地方在於,派博、漢森和腓力是最瞭解那些神學、文化上支持葛培理的人。派博的父親曾經一度是BJU的校董,一直幹到無法忍受學校對於葛培理的批判。韓森爲今日基督教撰稿的時候,卡爾·亨利把這個媒體變成了新福音派的代言人,而不是保守基要的福音派。腓力在Reformation21上寫博客的時候,這個媒體是一個認信福音派的聯盟。儘管這個聯盟目的在於對教會說話,而不是文化,但是它還是融入了葛培理主導的普世教會合一運動大潮之中。
譯:何之是。原文刊載於九標誌英文網站:An Evangelical-Fundamentalist Converg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