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1968 年夏季奧運會馬拉松比賽中，坦桑尼亞選手約翰·阿克瓦里（John Akhwari）摔倒了，膝蓋脫臼，肩膀嚴重受傷。另外 18 名選手因各種原因退出了比賽。雖然如此，約翰後來說，他「從未想過放棄比賽」。
約翰最後一個完成比賽，比冠軍衝線晚了一個多小時。獲得獎牌的選手領獎時，他還在黑暗的掩護下奔跑。賽後有記者問他爲什麼沒有放棄。約翰的回答非常有名，他說：「我的祖國派我從 5,000 英里之外來到這裡不是來爲了開始比賽。他們派我從 5,000 英里之外來到這裡是爲了完成比賽。」
你如何理解任何任務的目標，決定了你如何完成任務。對於教會來說，沒有什麼比「我們爲什麼要跑？我們的使命是什麼？」這個問題更重要的了。[1]
我相信，大多數福音派基督徒對這個問題的回答都是「使人作門徒」之類的。但什麼是使人作門徒呢？它比僅僅歸信，或決志的要求更多嗎？[2] 大量湧現的所謂「慕道者友好」教會、跨教會事工和教會增長運動，以及它們的快速發展顯露了我們對失喪之人的心——一片好心！——但同時也暴露了我們對大使命的膚淺理解。這表明了我們知道如何開始比賽，但卻無法完成比賽。
毫無疑問，大使命與傳福音有關。我們要把福音信息傳到未曾聽過福音的地方（「萬國」），奉三位一體上帝之名給歸信者打上標記（「給他們施洗」）。
在傳福音的過程中，教會把光帶到黑暗中，呼喚迷失的羊回家，推開陰間的大門。無法把目光超越自身投向未得之民和未得之國的教會，就無法理解這一信息的緊迫性和任務的整體性。
說句顯而易見的話：如果沒有傳福音和隨之而來的悔改信主，就沒有人可以作門徒。傳福音是矛的尖端——也就是說，在時間上和邏輯上它都是第一位的，但它不是矛的全部。
如果不「教導他們遵守（基督）所吩咐的一切」，歸信者就根本算不上門徒。[3] 所以我們必須認識到門徒訓練也是基督賦予教會的任務。祂命令並期待教會教導祂的子民如何跟隨祂。這需要聖道（教導他們遵守一切）和聖禮（爲他們施洗）。這需要時間。這再次說明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如果不對歸信者進行門徒訓練，就沒有人能夠受訓成爲門徒。[4]
上帝要求祂的子民與祂一起參與救贖工作，這項工作並不因歸信基督而結束，而是以與基督相合而結束（羅 8:29）。我們應該期待教會的工作是模仿神的工作，因爲教會是神救贖的工具。只停留在傳福音上的基督徒工作不僅誤解了他們的使命，也誤解了神在祂子民生命中要做的事。
神已經向我們表明，祂在救贖工作中對罪人的目標不僅僅是呼召他們，而是要他們「效法他兒子的模樣」（羅 8:29）。這也是祂當初預先知道和預先定下他們的原因。稱義的確奇妙得無以言表。但神的工作並不以罪人稱義而結束，而是以罪人得榮耀而結束（羅 8:30）。事實上，上帝已經在基督裡確保了一切福分，並以這樣的方式將它們應用在祂子民的身上，因此信靠基督而不服從基督是不可能的（羅 6:1-10）。新教徒在區分稱義和成聖時，歷來是不將兩者分開的。因爲這兩種恩賜都只能通過我們與基督的聯合而產生。[5] 基督通過屬靈的聯合把這兩種恩賜都賜給了祂的子民，祂與他們分享自己的生命（約 14:19），他們居住在彼此裡面（約 14:20）。
耶穌用一個比喻來說明這種關係：祂是真葡萄樹，祂的子民是枝子。枝子只能在祂裡面才能活著和結果子（約 15:5）。重要的是，因爲基督的生命力如此強大而且我們與祂的結合如此真實和重要，所以我們必然會結出果實。請原諒我用雙重否定：不可能不結果子。祂的生命必然會帶來他們的生命。祂的果子就是他們的果子。事實上，那些沒有結出順服果子的人就從基督身上砍下來；他們就會枯萎，被火焚燒（約 15:6）。
葡萄園主爲什麼要剪掉枯枝呢？因爲耶穌希望祂的子民知道並順服祂的命令（約 14:21）。事實上，認識並遵行基督的話語正是基督徒與祂連接的部分方式（約 15:7, 10）。通過結果子，他們證明自己是基督的門徒（約 15:8）。相反，有些人結不出果子，就證明了他們只是表面依附於基督。生命帶來生命。不會沒有生命。
這就是上帝在這個世界上所做的事情：祂給予生命和果實，歸信和順服。
這就是爲什麼單單傳福音不足夠的原因。基督所追求的是人對祂持久的倚靠，這種倚靠通過基督徒所結的果子表現出來，而這些果子只能源於與祂的聯合。
傳福音卻沒有門徒訓練有可能會種下對基督徒生活的一系列謊言。它可能說了一個關於悔改歸信的謊言：我們可以稱義而不成聖。它可能說了一個關於確據的謊言：我們可以在持續不結出果子的情況下對自己的地位有完全的確信。它可能說了一個關於傳福音成功的謊言：基督所想要的僅僅是口頭的表白。最糟糕的是，它可能說了一個關於基督的謊言：祂可以被分割開，就好像我們可以只擁有救主基督，而不需要擁有主基督一樣。
不，上帝在救贖中所做的是將祂的子民與基督結合在一起，使基督的義勝過他們的罪，使基督的生命勝過他們的死亡。這就是上帝在世界上所做的，也是祂呼召我們參與的工作。當我們在地方教會的背景下傳福音並使人作門徒時，我們就講述了一個關於上帝更美妙的故事：這個故事展示了基督足以對付所有罪的影響，無論是現在還是在永恆中。
上帝呼召我們做的工作是榮耀的。愛基督、守誡命的門徒就會結出許多果子，從而爲上帝帶來許多榮耀（約 15:8）。因此，我們的目標是傳福音並且讓每個人都在基督裡成長成熟（西 1:28）。少了這一點，就只是開始比賽，卻無法完成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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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關於教會使命的簡短解釋，見約拿單·李曼：What Is the Church's Mission? (Wheaton: Crossway), 2022。
[2] 關於「使人作門徒」與「決志」的區別，見邁克爾·勞倫斯的《歸信》。
[3] 基督徒對於何爲「凡我所吩咐的，都教訓他們遵守」有不同意見。然而，牧師和宣教士應該體會到他們自己順服的分量。因爲他們的任務是教導人順服，所以他們應該感受到他們作爲基督徒順服的分量。他們要爲自己負責，也要爲他們所帶領歸向基督的小子們負責（太 18:6）。
[4] 毫無疑問，有些基督徒出於恩賜或職業，可能會更窄地專注於傳福音，這是好事。大使命始於傳福音，教會需要傳福音的人。但好的傳福音者在開展工作時必須考慮到整個任務。也就是說，他們必須幫助新基督徒加入教會，使他們能夠在基督裡成長，也在基督的身體中成長（弗 4:12-16）。
[5] 加爾文寫道：「既然信心接受父神所賞賜給我們的基督，即父神賞賜基督不只是爲了使人稱義，罪得赦免，得平安，而是使人成聖，並做生命之水的源頭。無疑地，沒有人能真正認識祂而不同時領受聖靈的成聖。若有人要求更清楚的解釋，那就是：信心倚靠對基督的認識，而且人若沒有聖靈的成聖，就不可能認識基督。由此可見，信心絕不能與敬虔的性情分開。」（《基督教要義》（第三卷，第二章，第八條）。
譯：DeepL；校：Jenny。原文刊載於九標誌英文網站：The Whole Commission: Why Making Disciples Includes More Than Evangelis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