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間的關係就像是一場舞蹈。丈夫學著以自信與優雅帶領，妻子學著以智慧與技巧順服，彼此配搭，美麗的畫面就這樣展開。
在會眾制教會中，長老與會眾的關係也是一樣。長老學著以謙卑與忠心帶領，會眾則學著以敬重與信任順服。過去二十年牧養神百姓的經歷，我發現若想讓這支舞既美麗又榮耀神，就需要在不同階段關注不同的牧養重點。
在最初幾年，我比大多數會眾只年長一兩歲。頭上沒有象徵智慧的白髮，說實話，我也確實缺乏智慧。我必須慢慢學習帶領，也必須學習給人時間去理解我想引導他們走的方向。
那時我學到一個非常有幫助的做法：每項重大決策，至少要經歷兩次成員大會再通過。第一次提出議題（有時還不止一次），之後再舉行表決。在這兩次會議之間，則預留充足時間來說明與解釋決策背後的理由。
時間就像舞池中的空間，是我們用來思考、溝通、反覆權衡、達成決斷，然後一同前行的餘地。
但其實，那段時間裡學習的不只是我，會眾也在學習。他們學著跟隨長老，不是因爲我們的年紀，而是因爲我們的職分。正如保羅吩咐帖撒羅尼迦人那樣：「又因他們所作的工，用愛心格外尊重他們（你的長老們）」（帖前 5:13）。我們看顧全群羊靈魂的工作，理當被敬重。
當然，我們主要的任務是努力贏得這種敬重。但有時候，也需要適當地提醒大家當存順服的心來看待長老。聖經之所以多次呼籲會眾順服領袖，是因爲教會確實需要這樣的教導（帖前 5:13；來 13:17；彼前 5:5）。
隨著年歲增長，我相信我和其他長老同工在帶領教會時都更有信心，也更顯恩慈。儘管過程中不乏令人痛心的例外，我們始終努力避免因魯莽或草率的帶領方式「踩到會眾的腳」。而作爲回應，會眾也越來越願意順服我們的引導，並在我們提出建議時給予信任。這使我們的成員大會大多平和有序，也因此更能榮耀神。然而，這樣的帶領有時也可能逐漸形成一種「過度順服」的文化。
在大多數成員大會和平的進行幾年後，有些會眾在表明對長老方向的疑慮時，反而顯得小心翼翼、充滿歉意。他們開口時常會以這樣的話開始：「我不是要製造不合一，只是……」或「我不知道這樣講合不合適，但我有點不太認同。」對曾面對過會眾敵意的長老來說，這種語氣也許是一股「清新空氣」，但說到底，這種過度謹慎的順服其實並不健康。
會眾理應有自由表達對長老決策的疑慮，也應受鼓勵這樣做，像庇哩亞人那樣查驗我們所傳講的是否符合聖經（徒 17:11）。
如果你渴望有庇哩亞人那樣的會眾，卻更多面對的是哥林多人般的挑戰，不必灰心——庇哩亞人也不是一夜之間出現的。也許要多年持續地以自己順服聖經的榜樣，才會逐漸培養出那些以神的話語爲依據、而非憑己意發言的會眾。但牧者應當渴望擁有這樣高尚品格的成員。坦誠地表達疑問並不是教會合一的敵人。我們不是要建立一個充滿唯唯諾諾僕人的群體，而是要牧養出屬靈上成熟、能提出好問題，並以尊嚴和智慧順服主引導的「成熟兒女」。如果牧者無法面對會眾的真誠提問——即使是尖銳的問題——就極有可能陷入轄制群羊的危險（彼前 5:3）。反之，一個鼓勵發問、並願意坦誠回應問題的牧者，能夠大大促進教會中那種出於理解與敬重的順服。
在牧養的頭幾年，我們靠溫柔帶領贏得信任；如果神賜福我們手中的工，我們最終所盼望的，不是盲目的順從，而是具備屬靈分辨力的群體——即使是在分辨我們的帶領是否合宜時，也能照著聖經說話。那時，成熟的牧者與有見識的聖徒就能一同起舞，藉著展現基督耐心的帶領與教會智慧的順服，爲神的榮耀發出和諧美麗的見證。
譯：DeepL/STH；校：JFX。原文刊載於九標誌英文網站：Submission Isn』t Silence: Elders Earn a Congregation’s Confidence over Time, Not Their Capitulation.
